「審審審審審神者大人啊啊啊!!!!!」
端坐在房間裡寫公文的審神者聞聲,胃一抽,手一抖,原本的「未」字被硬生生地寫作一個猙獰的「末」。
光明無限的未來瞬時成了沒有明天的末日。
不好,此乃凶兆也。
正因為處在一個身邊所有事物都不科學的環境裡,所以她更是相信那些所謂不科學的東西。
「我的修正液呢…?」審神者掙扎著試圖以科學的手段導正不科學的因素,希望消抹她作祟的不安。
「審神者大人!……嗚哇───-!」
今劍滿臉驚慌地前來通風報信,卻在拉開房間紙門時,因為先前衝刺的後座力作用而讓腳下的木屐平衡被破壞,以至於他的腳步還沒能站穩便摔了出去。
不摔則已,一摔驚天動地。
前幾天被某人惡作劇削掉一部份桌腳,仍尚未替換過的茶几禁不住來自地板的衝擊,在劇烈晃動之下,本來靜置於桌面上的墨水瓶華麗地翻覆了,殃及左側的公文,只見它頃刻間化為「烏」有。
審神者的臉猛地刷黑,黑得不能再更黑了的那種黑,黑到都快要跟身上的墨色羽織融為一體。
「今劍,怎麼了?」她開始折起手指。「趴嚓」「趴嚓」的聲響迴盪在死寂瀰漫的房內。
今劍嚥下口水,一反先前慌張的叫聲,音量微弱,聲線稍陡:「鶴丸他、把清光的指甲油藏進安定的抽屜裡,害他們打起來,還有把山姥切的那塊白布跟大俱利的浴巾調換,然後還……」
「砰!」
塌塌米連同底下的木質地板被審神者隨身攜帶的紙傘捅出一個可觀的大洞。
今劍嚇得噤聲。
「鶴、丸、國、永。」審神者冷笑一聲,紫色的眼瞳裡寒光曳動,「給老娘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啊。」
……不知道現在去找江雪左文字主持超渡大會還來不來得及?
□
「光忠飯菜都是甜的嗚嗚呃呃啊啊───」
鯰尾藤四郎、同田貫正國、浦島虎徹和笑面青江相繼口吐白沫,隨後倒在飯桌上,宣布陣亡。原因是食物中毒。
「……是誰把糖倒進鹽巴罐裡?」
「長谷部,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本體?」
一覺醒來後的岩融發現自己的本體自本丸消失無蹤,怎麼找也找不到。
「沒有,抱歉。」
「是嗎?」岩融捶肩,往客廳走去,嘴裡喃喃唸著:「奇怪,今天怎麼全身痠痛……」
「太郎,你不覺的今天的鋤頭特別難用嗎?」輪值畑當番的次郎太刀歪著宿醉未醒的腦袋,搖了搖手中的農具。
長谷部轉過頭,定睛一看───
「喂,快放開那把薙刀!」
「陸奧,你怎麼會搞得渾身是傷?今天不是只是去白河戰線遠征而已嗎?」蜻蛉切疑惑地看著陸奧守吉行笨拙地替自己包紮身上的傷口。
「咱也不知道啊!咱只是在戰鬥時拿出手槍要擊殺敵人而已,誰知道咱的手槍只有射出水柱來!對方看到,以為咱在挑釁他們,就火大的一擁而上,搞得咱差點橫死在那裡!」
「我早說過,槍械不能依賴。」和泉守兼定涼涼地說道。
聞言,陸奧守吉行肚子裡的一把火愈燒愈旺。「你這是在找架打嗎?」
「要打架嗎?」撩起袖子,土方歲三的佩刀明顯地被激到也上火了。
「兼桑、陸奧君,你們冷靜一點……!」
堀川國廣趕忙上前勸架,同蜻蛉切一起努力拉開劍拔弩張的兩人。
「嘿嘿嘿。」
躲在角落裡觀察眾人言行與反應的元兇笑得很是開懷。
果然人生就是需要滿滿的驚喜!
「很開心嗎?」
「開心開心,當然開心!看看大家的反應,多有趣啊!」對於成果相當自滿的鶴丸國永下意識地回答後,才驚覺不妙。剛剛的聲音,似乎是……
他僵硬地轉身。果不其然,審神者就站在他後面,她看起來很、火、大。
「你很開心,但是我不開心,怎麼辦?」她露出燦如朝陽的笑容,鶴丸國永卻看見鋪天蓋地的恐怖黑氣席捲四周。怪哉,明明眼下是初夏,他怎麼會覺得置身在酷寒的冰窖裡?
「這個嘛……」鶴丸國永乾笑,雙眼到處瞄,努力地找尋逃跑的可能性。
銳利的風倐地劃過臉龐。
他戰戰兢兢的回首。
一把昂然挺立的紙傘就種在他身後的牆面上。
再轉回來,審神者又笑得更加燦爛了,「不要跑嘛,陪我玩玩,讓我可以跟你一樣開心。」她笑著前進一步。
他僵硬地後退一步。
前進一步。
後退一步。
前進。
後退。
直到抵上牆,鶴丸國永才驚惶地發現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倒映在金眼裡的審神者笑靨如花。
「你不是說過鶴就是要染上血紅嗎,鶴丸?」
她輕輕拔起紙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你不覺得今天的本丸特別平靜嗎?」厚藤四郎隨口問了問身邊的藥研藤四郎。
「可以吃飯囉。」燭台切光忠端出最後一道菜,環視一番後,拉住剛進客廳的大俱利伽羅,「伽羅君,可以請你去叫一下鶴丸殿下嗎?」
大俱利伽羅只是冷哼一聲,「不用叫他。」
「……?」
「嗚嗚嗚我好餓啊───」
手入房傳出哀號,但是被晚飯時間和樂融融的笑聲蓋了過去,無人知曉。
門上掛著標示修復時間的木牌。
「45小時56分鐘,不用餵飯。」
至於後面那行字是誰寫上去的,就當作是無解之謎忽略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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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副標:別讓審神者不開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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